第(3/3)页 东方淮竹垂眸拨弄茶杯,东方秦兰下意识避开他视线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。 空气弥漫微妙沉默。 刘长安的心,缓缓下沉。 他喉结滚动,声音低沉几分,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:“伯父……他老人家呢?” 问出口的瞬间,看着姐妹俩神情,一个模糊而冰冷的预感产生了。 东方淮竹抬起眼帘,眸中水光未褪,又蒙上深重哀伤。 她轻轻放下茶杯,指尖发白,声音很轻,却清晰响在寂静厅堂: “父亲……七年前,寿元已尽,在家中……安然坐化了。” 虽早有预感,但亲耳听到确切答案。 刘长安仍觉心口如被重锤狠砸,闷痛蔓延,呼吸一窒。 “何时的事?” 他声音发干。 “七年前,深秋。” 东方淮竹缓缓凝视对方,一字一句。 “父亲走得很平静。” “只是……临终前,他最挂念的,还是下落不明的你。” “如今你平安归来,他泉下有知,想必……也能真正安心了。” 她试图宽慰。 可刘长安眼中光芒迅速黯淡,沉甸甸的落寞与恍然,浓得化不开,让任何言语苍白。 神火山庄后山,竹林深处。 秋风已带十足凉意,穿过密竹。 萧萧飒飒,卷起满地枯黄落叶,打旋儿,又轻轻落下。 一座坟茔静立林间空地。 青石墓碑上,“东方孤月”四字笔力遒劲,已被风雨侵蚀出沧桑痕迹。 刘长安独自站在坟前,已不知多久。 他身形挺直,如另一根沉默的竹子,只是比周围翠竹多了凝固的寂寥。 风拂动他衣摆发梢,他却恍若未觉。 东方淮竹和东方秦兰远远站在竹林边缘,未上前打扰。 她们知道,此刻的他,需要这片与故人独处的寂静。 时光在风声中悄然流逝。日影西斜,将竹林影子拉得斜长。 终于,刘长安缓缓动了。 他俯身,拍开一直提着的酒坛泥封,清冽酒香逸散在带着竹叶清苦的空气里。 缓缓取出两只粗瓷酒杯,一一斟满。 然后,他举起其中一杯,对着冰冷墓碑。 他开口了。 “我这一生不拜天地,不拜神佛,唯拜东方。” 话音落,他将杯中酒,缓缓、均匀倾洒在坟前泥土上。 酒液迅速渗入,留一片深色湿痕。 他又将另一杯酒一饮而尽,辛辣滚过喉咙,灼烧胸膛。 秋风呜咽,竹涛阵阵,仿佛亘古不变的挽歌与回应。 故人长眠,青山依旧。 唯余岁月无声,滔滔东流。 第(3/3)页